赵大勇向团部汇报完这几天的战况。他马上让发报员小张将发报机收进山洞里。
这发报机是和团部联系的唯一工具,必须要精心呵护着。
“小张,你先带发报机回山洞里,以后记住,每次和团部联系,一定得让警卫班的战友在周围守卫,确保万无一失…”
上次的发报机故障,让赵大勇不得不小心对待,如果让潜伏的敌人破坏了发报机,那自己和团部的联系就彻底断了。
“是,连长,我一定会小心保护好这金疙瘩…”小张表情严肃地说道。
看着小张小心翼翼地抱着发报机走回山洞,赵大勇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。
他攀爬上一个大岩石,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。虽然山林中静悄悄的,但他总感觉有一丝心神不安。
忽然,东边有三个人影闪动,他举起望远镜细看,原来是民兵队的队员。
这两天赵大勇派出侦察班和民兵队员四周侦察,他准备对山中的小鬼子作最后的一击,彻底收拾鬼子在山中的部队。
不一会儿,两个民兵队员和一个独立连的战士已经清晰可见。正是侦察员宋亮和民兵队长程顺民,另外一个是老猎户程六爷。
“连长好!”
宋亮看到赵大勇,快步向他走来。
“赵连长,我们回来了…”程顺民也叫了一声。
赵大勇从岩石上一跃而下,迎上三人。
“你们辛苦了,有没有找到鬼子的位置?”
赵大勇向三人问候了一句,然后问出心里想要的结果。
“赵连长,我们所在的这个山,四周都没有鬼子的踪影,不知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发现?他们回来了吗?”
程顺民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,说出了他们三人侦察的结果。
“他们还没有回来,走,先回洞里吃东西,我们等各路侦察人员回来…”
赵大勇心中稍稍安心了一点,只要鬼子没有在这个山上,那他们和乡亲们的安全就没有问题。
山洞深处,空气凝滞而浑浊,仅有几盏昏黄油灯摇曳着微弱光芒,在湿冷的石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人影。
赵大勇背对着洞口,凝视着摊在弹药箱上的、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的军用地图。
指尖沿着几道代表山脊的粗重曲线缓缓移动,又重重地点在几个用红笔圈出的隘口位置。
他紧抿着嘴唇,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时间在无声的等待中缓慢爬行,每一秒都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洞外,夜枭的啼叫偶尔撕破山林的寂静,更添几分不安。
“连长!”
一声急促而带着喘息的声音猛地撞破了洞内的沉寂。
侦察排长宋大伟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,脸上、军装上糊满了泥浆和汗水的痕迹,胸膛剧烈起伏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哑的声响。
他顾不得抹一把脸上的泥水,径直冲到赵大勇面前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:
“有动静!东面…东面三十里外的野狼沟!”
洞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被磁石吸住,齐刷刷聚焦在王铁牛身上。
“说仔细!”
赵大勇霍然转身,眼中精光一闪,如冷电般射向宋大伟。伸手拿起一个水壶递过去。
“是鬼子!大队人马!”宋大伟咽了口唾沫,接过水壶咕噜咕噜连喝了两三口,努力平复着呼吸,语速飞快,
“我们摸到沟口,伏在高处看得真真儿的!骡马、驮子、还有扛着重家伙的兵!队伍拖得老长,前头开路的是尖兵小队,中间是大队和辎重,后面跟着断后的。看方向…”
他顿了一下,手指急切地戳向地图边缘一个标记着废弃小道的点,
“是朝着落鹰涧那条老路去的!看样子鬼子打算是撤出大山!”
“撤?”
赵大勇浓眉猛地一拧,脸上肌肉绷紧如石雕,“想跑?” 这个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头怒火翻涌。
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边缘的弹药箱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,
“杀了我们的战友,抢掠、烧毁了乡亲们的家,现在想拍屁股走人?没这个门儿!”
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地图上那弯弯曲曲、如同毒蛇般钻向大山外的所谓“老路”。
从野狼沟起始,一路蜿蜒,经过落鹰涧、断魂坡等……每一处地名,都浸透了山民的血泪和反抗的印记。
“那咱们就让兔子踏上一条黄泉路!”
赵大勇的声音低沉下来,却蕴含着可怕的决绝,“既然他们选了这条路,那我们就成全他们,送他们一程!让他们永远记住这座大山!”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决战的烈焰,声音斩钉截铁:
“传令!全连,立即进入一级战备!所有侦察员、民兵队长,立刻到我这集合!快!”
命令如同惊雷炸响,山洞里瞬间沸腾起来。压抑多日的沉闷被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升腾的杀气与亢奋。
脚步声、武器碰撞声、急促的口令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股汹涌的战前洪流。油灯的火苗被带起的风猛烈地拉扯着,洞壁上的影子随之疯狂舞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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