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总，这是做什么？”西山直太面色一变，看向程千帆，质问道。
虽然按照部署，他的小队应该满员驻扎码头，不过，因为近来兵力吃紧，本应该满员七十一人的小队，现在只有半数在岗。
排除那一列疑似倾向于程千帆的警察，只说程千帆的这些手下，就有多近百人。
近百名荷枪实弹的枪手，尤其是那辆军卡上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，哪怕是他手下有三十多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帝国士兵，西山直太还是有些头皮发麻。
当然，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声令下，程千帆的这些手下绝对不是帝国精锐士兵的对手。
但是，西山直太知道，自己不能开枪。
别的不说，自己的直属上司太田雄也少佐就绝对不允许他对程千帆动手。
“程某素来安分守己。”程千帆表情阴沉说道，“然而，正是因为太安分了，以至于为人所欺。”
他看着西山直太，说道，“西山君不必担心，程某不过是自保而已。”
……
西山直太微微点头，他扭头看向胡四水，“胡桑，我说了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，这里由我的人接手了，你带你的手下离开。”
“西山太君。”胡四水面色一变。
“巴格鸭洛！”西山直太面色一寒，怒视胡四水，“胡桑，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？”
“是。”胡四水恨恨地的看了程千帆一眼，一甩手，“撤！”
看着胡四水不甘心的带着手下撤离，程千帆冷笑连连。
他冲着西山直太抱拳，“程某也是被逼无奈，让西山君见笑了。”
……
“程总，今天的事情，我表示理解。”西山直太表情严肃说道，“但是，此种行为，已经超出了蝗军的容忍范畴了，我不希望再有下次。”
“好说，好说。”程千帆微笑说道，“我这个人素来是吃软不吃硬。”
说着，他冷哼一声，“但是，要是有人以为程某老实可欺，那他就错了。”
“天色不早了。”西山直太说道，“程总，请吧。”
“多谢。”程千帆微微颔首，他看了看轮船上还未下船的那些围观人群，又冲着黄大眼抱拳，“大眼兄弟，改日我做东。”
“程总客气了。”黄大眼忙不迭说道。
他向西山直太敬礼，然后也一摆手，带着一队手下快速撤离。
程千帆这才又冲着西山直太抱拳，然后冲着手下点点头，“小马，我们走。”
“是！”
待程千帆一行人上了小汽车，在军卡、十几辆小汽车的近百名手下的拱卫下离开，西山直太的面色也冷下来。
在角落里，胡四水面色阴沉，他冲着一个手下吩咐道，“跟着程千帆，尤其是盯着那个箱子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……
“长官，胡四水的人暗中跟着程千帆去了。”一名日军士兵跑过来，向西山直太汇报说道。
西山直太微微颔首，对于胡四水的表现，他还是比较满意的，若是胡四水没有安排人暗中盯着程千帆，他反而会失望。
西山直太叹了口气，若是以他脾性，程千帆武力对抗搜查，他早就下令手下士兵动手了。
但是，他不能那么做，程千帆和帝国方方面面牵扯极深，别的不说，他的直属上司太田雄也就是程千帆的朋友。
尤其是那个玖玖商贸，围绕这家商行，牵扯了方方面面，就说宪兵队这边，据说池内司令官阁下就和这家商行有利益牵扯。
别说是他这个小小的大尉了，就是佐上梅津住中佐，也轻易不敢对程千帆动手。
程千帆这个人，除非是宪兵司令部亲自下命令拿人，平常的话，他这样的帝国低级军官见到了，都要客客气气的对待。
……
“程千帆的箱子有古怪。”董正国和曹宇一直躲在众旅客中，并未急着下船。
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，皱眉说道。
“不好说。”曹宇摇摇头，他压低声音说道，“据我所知，程千帆在南京期间，准备了不少土特产……这些东西，见不得光。”
他将‘土特产’这个词语咬的很重，他相信董正国能够明白意思。
“闹了这么一出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边吸引过来了。”董正国说道，“我方才看到下舱出口处的检查，已经形同虚设，弄不好敌人已经趁机将余朗转移出去了。”
“且不说程千帆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。”曹宇说道，“就说胡队长，他若是好生与程千帆交涉，以我对这位‘小程总’的了解，他是会配合搜查的，也就没有这么一出了。”
……
“曹组长，我发现你怎么突然一直向着程千帆说话了。”董正国说道。
“程千帆这种人，根基太深了，得罪不起，又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曹宇不紧不慢说道，“与其得罪，不如交好。”
董正国闻言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，我们即刻回返极司菲尔路，向李主任当面汇报。”曹宇说道。
在两人身后不远处，薛彦霖盯着董正国和曹宇的背影，眼眸中道道寒光闪过。
……
辣斐德路，程府。
“小芝麻，想爸爸没有？”程千帆将公文包交给栗子，上前从白若兰的手里接过了小芝麻，抱在怀里，在芝麻小少爷的脸颊上吧嗒亲了一口。
“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。”白若兰在一旁说道。
“有事情，临时决定回来的。”程千帆对白若兰说道，“若非是有事回来，楚叔叔还不放人呢。”
“先生，这个箱子。”栗子看了一眼地上那看起来非常笨重的木箱子，对程千帆说道。
“浩子，把箱子抬到库房。”程千帆说道。
“是，帆哥。”李浩招呼一声，带了两个手下将箱子抬走了。
栗子看了一眼，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抬箱子，竟然都有些吃力，她暗暗将这个细节记在心中。
……
“晚饭吃了没？”白若兰问道，“我让周小姐给你做点吃的？”
“周茹住在家里了？”程千帆惊讶问道。
“没有，打个电话的事情。”白若兰说道。
“不必麻烦了，我在轮船上吃过了。”程千帆说道，“我一会还要出去。”
“这么晚了，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处理？”白若兰皱眉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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