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畏敌如虎,拥兵自重!眼睁睁看着我父与三千袍泽,陷入蛮人重围,全军覆没!”
“他不止是见死不救!”
陈凡的声音,带上了泣血般的嘶吼。
“他还犯下了人神共愤的罪行!战后,他竟……竟割下我父的首级,谎称是自己阵斩敌酋,冒领了这天大的功劳!”
“而宁家,为了包庇门下走狗,竟动用权势,将此事压下!让我父沉冤三载,含恨九泉!”
说到这里,他又从怀中,取出了第二件“证据”。
一封泛黄的,字迹潦草的信。
“这是……我父那位亲兵,临死前,托人带给我的血书!上面,一字一句,都记录了吕岑与宁家的滔天罪行!”
他将那封伪造的信件,高高举起!
“草民恳请陛下验看!恳请天下人共鉴!”
“若草民有半句虚言,愿受千刀万剐,凌迟之刑!”
伪证如山!
声声泣血!
一个为国捐躯的忠臣,一个孝感动天的遗孤,一个被权贵欺压,沉冤三载的悲惨故事,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,天衣无缝!
广场上的民意,彻底沸腾了!
“严惩宁家!”
“杀了那个小国舅!”
“还陈将军一个公道!”
无数的烂菜叶、臭鸡蛋,甚至石块,如同雨点般,朝着御审台上的宁青萍砸去。
“我没有!”
宁青萍睚眦欲裂,他拼命挣扎,身上的枷锁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我曾祖父一生清正,从不结党!我宁家,更没有什么门生故吏!你这全是谎言!是污蔑!”
他的辩解,是如此的苍白无力。
他的声音,瞬间便被那山呼海啸般的咒骂声,彻底淹没。
就在此时,百官队列中,威北将军张莽,缓缓出列。
他走到台前,先是对着城楼上的何岁,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。
随即,他转身面向万民,脸上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沉痛与肃穆。
“陛下,诸位。”
他的声音,沉稳而有力,瞬间压下了部分喧嚣。
“末将……亦是北境之人。”
“关于狼牙谷一役,末将虽未亲历,却也听闻颇多。陈凡公子所言……其父陈啸将军之忠勇,在北地军中,人尽皆知。”
他没有直接作伪证,却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,肯定了陈凡故事的“真实性”。
他顿了顿,用一种无比惋桑的语气说道:“至于吕岑冒功一事……唉,边关将领,良莠不齐,出几个败类,亦是在所难免。”
“此事,是我军方之耻。末将在此,代北境数十万将士,向陈将军在天之灵,谢罪!”
说罢,他竟真的对着那忠烈碑的方向,深深一揖。
这一番表演,堪称完美!
他既表现了军人的担当,又侧面证实了陈凡的“冤屈”,将所有的责任,都推给了一个虚构的“吕岑”,和一个已经被打上“骄横跋扈”标签的宁家。
这一下,百姓们最后一丝怀疑,也烟消云散!
宁青萍看着台上那颠倒黑白的一幕,看着台下那一张张被愚弄、被煽动的愤怒面孔,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悲凉,涌上心头。
他知道,他完了。
宁家百年的清誉,今日,就要毁在他的手上。
他闭上眼,两行清泪,终于忍不住,顺着脸颊滑落。
承天门城楼之上。
宁白露的玉手,在宽大的凤袍下,已然紧紧攥成了拳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她看着自己的侄儿受此奇耻大辱,看着自己的家族被如此恶毒地污蔑,心如刀割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何岁,却见他依旧面沉如水,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,只是静静地,看着下方那场愈演愈烈的闹剧,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。
整个午门广场,所有的压力,所有的目光,此刻都聚焦在了何岁的身上。
文官噤声,武将逼宫,万民请愿。
这,是一个真正的死局。
年轻的帝王,仿佛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,无路可退。
【嗯,铺垫得差不多了。】
【演员们都已入戏,观众们的情绪也已到位。】
【是时候,让朕的另一批演员,登场了。】
何岁心中冷笑,脸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抹深沉的“为难”与“痛心”。
他沉默了许久。
久到连威北将军张莽的嘴角,都开始抑制不住地泛起胜利的微笑。
久到连城楼上的宁白露,都感到一阵窒息。
终于,何岁缓缓开口。
他的声音,带着一丝疲惫,一丝沙哑,传遍了整个广场。
“此事……关乎国本,关乎人心。”
“朕……”
他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欲言又止,最终,只是长长地,叹了一口气。
那一声叹息,充满了无奈与挣扎,让所有人都觉得,这位年轻的帝王,终究是要在滔天的民意面前,选择妥协,选择牺牲那个声名狼藉的国舅,来平息这场风波。
陈凡的眼中,已经露出了复仇即将得逞的狂喜。
张莽的脸上,已是胜券在握的得意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,结局已定的那一刻。
何岁却缓缓地,抬起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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