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不，或许还要再等等！
林深看着量子计算机界面不断跳动着的数字，他知道，其实吞噬与复制，已经开始了。
“2、4、8、16、32……”
那个数字，每隔一秒，就会翻个倍。
可是，在宏观世界，一切如常！
“林指挥到底在干什么？”
“他是在表演吗？还是在找死？”
“你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了吗？我们通过唇语翻译出来了，你猜他说了啥——神明禁行，他是当自己是神明了吗？”
……
“、、……”
吞噬还在继续，林深此刻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。
一位贤者献棋，求赏：首格一豆，后格翻倍。国王笑允。至半格已耗空国库，末格需亿亿豆，王惊觉入指数天坑，倾国难偿。
这个故事，其实讲述了数学里面一个很简单的数学原理，指数级增长。
它是自然界最温柔的诅咒，也是最恐怖的梦魇
这时，林深的思维更加发散，他想到一个更加有趣的数学问题，如果豆子无限增长下去，填满整个宇宙需要多少时间？
他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数学模型，假设可观测宇宙的直径是930亿光年，那么可以粗略计算出，可观测宇宙体积的体积大约为4×10的80次方立方米。
而豆子的体积仅为1立方厘米，那么如此渺小的豆子，每隔1秒翻一倍，不考虑光速扩散等等，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填满整个宇宙？
林深只是略微计算，便得出了最终答案。
288秒。
豆子只需要288秒，4.8分钟的时间，就可以填满整个可观测宇宙。
天呐，真令人感到震撼，这么短的时间，就可以产生这么巨大的作用，这就是指数级增长的威力吗？
此时，在沙漠上空的三架白帝战机内，几位飞行员正目不转睛盯着林深的一举一动。
其中一位飞行员，正是几年前参与测试六代战机的飞行员宋启华。
当年他以为，五代机龙20就是它飞行生涯的终点，可是随着时间变化与科技进步，如今年近40的他，也开上了龙国最先进的白帝空天战机。
白帝战机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战场侦查能力，其搭载的鹰眼视觉，甚至可以在万米高空看清地面人脸上的一颗痣。
此时，他们正利用鹰眼视觉，紧紧观测着沙漠中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，这里的实时影像，也会零延迟传输至最高指挥部。
“老宋，你说林教授到底在干嘛？我完全看不懂！”通讯频道中，传来另一个飞行员的声音。
这么多年，大大小小的任务他们执行过上百次，可像如此诡异的，还是头一回。
任务目标不是精准打击，也不是消灭摧毁，而是救援。
光从3000多亿只虫族嘴里救人，已经够让人震惊了，战机还不受控制似的，自动远离了战场，正好是地面酸液虫能够远程攻击的最远距离。
而他们的营救目标，正傻傻迎接着密密麻麻的虫潮，戴着个墨镜站在那儿，一动也不动。
虽然看不清目标墨镜下的眼神，但从当前的情况来看，这个男人简直冷静得可怕，甚至有种完全不在乎的淡漠。
宋启华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场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总感觉今天的屏幕上有一层雾蒙蒙雾气。
他用毛巾擦拭了一下，却发现，没有任何作用。
“难道是镜头上的脏东西？”
白帝战机上搭载的“鹰眼”侦查系统，有一颗用于侦查地面的摄像头，清晰得不像样。
可是今天，他总感觉有些雾蒙蒙的感觉。
“不对，不是屏幕，也不是镜头的问题！”
他摘掉白帝战机的头显，直接用肉眼朝前方看去。
只见林教授的周围，上百米的空间之内，徘徊着一层雾蒙蒙的灰雾，并且灰雾的范围，还在不停扩大。
“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层雾蒙蒙的黑影？”宋启华在通讯频道中快速询问道。
“没有啊，老宋，不过我感觉我的屏幕没有之前清晰！”
“摘掉头盔，用肉眼看！”宋启华说道。
“什么呀，老宋，疑神疑鬼的，我看看……咦，这是什么……”
“卧槽……这是？老宋，你看见了吗？林指挥前方，好像有一团黑雾……朝着虫潮的方向去了！”
“我看见了……”宋启华回应道。
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。
让我们把视角拉回塔克拉玛干沙漠上空。
那一层由数万亿只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纳米灰蛊，正混杂在漫天黄沙之内，朝着虫潮大军的方向飞去。
这是一场机械与生物的对决，它们拥有同一个技术，同一个老师，但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。
亿万刃虫还在拼命冲锋，锋利的刃肢划过黄沙，掀起一阵烟尘，稀薄的大气都在它们的集体嘶鸣中震颤——这是足以淹没任何文明的生物洪流，与那个人类的距离，已经近在咫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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