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云夕空着肚子大战了这么久,一直在强撑。原主的身体太差,现在早已饥肠辘辘,头昏眼花。她咬了咬牙,稳了稳身形。
她环顾这狭小逼仄的柴房,屋内空荡荡的,除了角落里几捆零散的柴禾,再无它物。抬手轻抚身上这件洗得泛白的粗布麻衣,这便是她如今全部的家当。
她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,曾经的暗夜女阎罗,如今竟落得这副模样。
她收起情绪踏出柴房大门。两个丫鬟想上前搀扶,她甩开她们的手,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。
一路之上,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,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,她无视周围投来好奇和轻蔑的目光,径直朝着西苑的方向走去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西苑的门口。
“我去,如果不说这是在丞相府,我以为到了破庙。”
纪云夕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。
“这就是你们丞相大人让我住的地方?”
她转头向身后两个丫鬟问道。
两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,现在这个大小姐可不是她们能惹的人,只能默不作声的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纪云夕切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们,往大门迈进。
踏入西苑,一股萧瑟之感扑面而来。这里居然离柴房是最近的一个院落,真的够偏僻。
两扇大门摇摇欲坠,腐朽的木板在风中吱嘎作响,门上的铜环已锈迹斑斑,轻轻一触,便有细碎的锈末簌簌落下。
院内,地面的青石板七零八落,缝隙间杂草肆意生长,本应是规整的小径,如今已被杂草淹没,辨不清路的痕迹。
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,窗户上糊的纸破碎不堪,依稀能看见蜘蛛还在织着网。
冷风毫无阻碍地灌进屋内,发出尖锐的呼啸声。
一侧的小厨房里,灶台上布满厚厚的灰尘,锅碗瓢盆随意丢弃,水缸里早已干枯。
还好,不远的院角处就是水井。
屋内,一张破旧的木床歪在角落,床板缺了一角,上面铺的草席破了好几个洞,床边的桌子摇摇晃晃,仅有的一只抽屉也关不上,半耷拉着。
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。
纪云夕看着蹙了蹙眉,满眼的不可置信:
“这就是一国丞相千金住的房子?这渣爹真是不做人!哎!算了,现在真没力气找他算账,反正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了,打扫打扫,将就一下也行。”
望着破败不堪的房间,她深吸一口气,随后看见墙角里有把破扫帚。
“你们两个站着干啥?赶快来将这破屋子打扫打扫呀!还有你去厨房找点吃的过来!”
“是,大小姐。”
两人只能默默接受安排,忙活了起来。
丫鬟在角落里找了一把破扫帚,从房间角落开始清扫,扫帚划过地面,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,她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“你轻点扫。”
她捂住口鼻说道。
“小姐!小姐!”
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紧接着,一个瘦弱的身影猛地冲进院中。
“小姐!”
一个小丫鬟带着哭腔喊道,声音中满是委屈与重逢的欣喜。
纪云夕抬眼望去,只见眼前的丫鬟身形单薄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。她的衣衫破旧不堪,头发也凌乱地散在肩头。唯有一双眼睛,依旧明亮,透着对纪云夕的关切与担忧。
“玲珑,你怎么回来了?”
纪云夕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原主的贴身丫鬟。
玲珑一下子扑进纪云夕怀里,泣不成声:
“小姐,自从您被关进柴房后,夫人就打发我去做粗重的活,洗衣,劈柴,挑水,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做。
好几次奴婢都偷偷在晚上给您送吃的,结果都被他们抓了回来。今日奴婢听王嬷嬷说小姐几天后要出嫁去战王府,所以他们就放我回来贴身伺候您了。”
看着眼前的少女,眼里湿漉漉的,满是关切。如果在现代,她也不过是个才上初二的小孩子而已,纪云夕轻轻拍着玲珑的背,安慰道:
“没事了,我们都会好好的,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。”
她前世没什么朋友,更不懂煽情,也不会安慰人,语气有些生硬。
“小姐,你能好好说话了?”
玲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,满眼都是欣喜与惊讶。才反应过来小姐恢复神志了!
“嗯!”
玲珑喜极而泣,坚定道:
“小姐,以后不管您在哪里,不管有多苦,只要能在您身边,奴婢都不怕,奴婢再也不离开您了!”
纪云夕微微点头。两人收起心情。
“玲珑,一起帮忙打扫吧?赶快收拾出来,我想休息休息。”
纪云夕有气无力的说道。
“好的小姐,你等着我!”
玲珑二话不说,撒腿就冲向院子,跟着忙活了起来。
不多久,丫鬟端着一碗稀粥和一碟小菜回来了。
纪云夕也没说什么,她这个身体几天没进食,喝粥正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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