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,李青在鸡鸣前就醒了。王轱辘不在床上,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她摸过手机,那条诡异的彩信依然躺在收件箱里,照片上自己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厨房飘来葱花爆锅的香气。李青披上外套走出去,看见王轱辘正在灶台前煎鸡蛋,腰间别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。灶火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,下巴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。
"怎么起这么早?"李青从背后环住他的腰。
王轱辘关小火,转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:"七叔公约了县里的人,我得去趟村委会。"他声音平静,但李青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绷得像铁板。
早饭桌上,梨生兴奋地讲述着昨晚的"冒险",小手比划着王轱辘制服坏人的动作。梨叶小口啜着米粥,时不时偷瞄门口,仿佛担心坏人会突然闯进来。
"今天跟张奶奶去采蘑菇好不好?"李青给女儿擦掉嘴角的饭粒,"晚上娘给你做蘑菇炖小鸡。"
张婶端着一簸箕刚蒸好的馒头进来:"后山的松蘑正鲜着呢。"老人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鲜亮的枣红色外套,像是要用颜色驱散昨夜的阴霾。
七叔公拄着拐杖出现在院门口,老花镜片上沾着晨露:"轱辘,车备好了没?"
王轱辘三两口喝完粥,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。李青追上去,往他口袋里塞了两个还烫手的煮鸡蛋:"小心开车。"
五菱宏光驶出合作社大门时,李青注意到后视镜里闪过一道反光——是停在百米外的黑色轿车,车窗贴着深色膜。
合作社的早晨像往常一样忙碌。包装车间里,李大勇媳妇带着女工们分装新熬的梨膏;晒场上,几个老人正在翻晒刚采摘的菊花;梨园深处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,是张婶带着合作社的孩子们在采蘑菇。
李青正在仓库清点库存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是王轱辘发来的照片——县工商局办公室里,一个秃顶男人正低头签字,右眼角有颗醒目的黑痣。
"商标抢注的那个人!"李大勇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"怎么跟昨晚的小偷长一个痦子?"
李青心头一紧。照片角落还能看到穿制服的工作人员,似乎在给那人递文件。她立刻拨通王轱辘的电话,却听到提示音"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"。
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水泥晒场。李青站在仓库阴凉处,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。七叔公去县里还没回来,王轱辘又失联,她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。
"青姐!"李大勇媳妇慌慌张张地跑来,"梨园那边出事了!"
李青拔腿就往梨园跑。园子深处,张婶正抱着哭闹的梨叶,几个孩子惊恐地围成一圈。地上散落着采蘑菇的小篮子和几朵踩烂的松蘑。
"有人......有人在林子那边!"梨叶抽抽搭搭地指着梨园深处,"拿黑盒子对着我们!"
李青抱起女儿,发现她的小腿上有道擦伤,粉色裤脚沾着泥土。张婶脸色发白:"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,看见我们就跑了。"
李大勇带着几个青壮年闻讯赶来,手持铁锹棍棒往梨园深处搜寻。李青安抚好孩子们,突然想起什么,掏出手机查看监控APP。
画面切换到梨园边缘的摄像头,时间回调到二十分钟前。果然,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潜伏在梨树后,手里拿着长焦相机。当张婶带着孩子们走近时,那人迅速躲闪,不小心踩断树枝的声响惊动了孩子们。
"不是昨晚那人。"李青放大画面,黑衣男戴着口罩,但露出的额头光滑,没有三角脸特有的黑痣。
下午三点,五菱宏光终于驶回合作社。王轱辘跳下车,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。他身后跟着七叔公和两个穿制服的民警,其中年轻的那个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。
"查清楚了。"七叔公的声音像闷雷,"那家食品公司背后是赵家的远亲。"
王轱辘把一叠文件递给李青:"他们想逼我们贱卖商标和配方。"
文件中最上面是份收购协议,价格低得离谱。签字页上那个鲜红的手印,像极了凝固的血迹。
民警在合作社转了一圈,重点查看了梨园和仓库。年长的那位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:"我们会加强这一带的巡逻。"他看了一眼李青怀里的梨叶,"孩子没事吧?"
天黑前,合作社开了全员大会。七叔公站在碾米机上,声音洪亮:"从今天起,夜里加派双岗。"老人看了一眼王轱辘,"重要资料备份到云端,明天开始所有送货车辆装GPS。"
晚饭后,李青给孩子们洗澡。梨叶还在为白天的惊吓闷闷不乐,梨生却已经恢复了活力,在澡盆里模拟王轱辘抓坏人的动作,溅得满地是水。
"轻点闹。"李青用毛巾包起女儿,"爹娘会保护你们的。"
王轱辘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,眼神柔软下来。他走过来接过毛巾,动作笨拙却轻柔地给梨叶擦头发:"明天爹教你打弹弓,专门打坏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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