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了的叫声从槐树梢头倾泻而下,合作社的谷仓里飘荡着新麦的香气。李青踮起脚整理架子上的草药袋,亚麻裙摆扫过木梯,扬起了细小的尘埃。梨生蹲在角落玩捉迷藏,小手里攥着一把麦穗,金黄的麦粒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。
"青姨!"小菌生的声音从谷仓门口炸响。他今天套了一件荧光绿的篮球背心,脚上的塑料凉鞋沾满泥巴,"我爸让我来借筛子!"
李青的银镯子卡在了药袋绳结里。当她转身时,阳光从木窗斜射进来,勾勒出她衣料下窈窕的曲线。王轱辘正在谷仓另一头修理脱粒机,听到动静抬起头,晒伤的脖颈上汗珠滚落,工装裤的腰带上还别着几根铁钉。
"筛子在东墙第三格。"他的声音比脱粒机的嗡鸣还低沉。小菌生拿了筛子却不走,好奇地盯着王轱辘手臂上凸起的青筋。
张寡妇的红头绳突然出现在窗口。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短袖,发辫上别着几朵野雏菊:"青丫头,县妇联的人来了,说要采访你创业的事。"
谷仓里突然安静了下来。脱粒机的皮带停止了转动,麦粒落地的沙沙声格外清晰。李青的裙角扫过王轱辘的工具箱,金镯子在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当她弯腰捡起掉落的发卡时,后颈的碎发间露出一个淡红的印记——那是昨夜王轱辘情动时留下的。
"我马上去。"她的声音有些哑。王轱辘突然站起身,晒伤的胳膊横在她腰间,带着机油和麦芒的气息。他的拇指擦过她腕间的银镯,金属表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。
小菌生瞪大了眼睛。张寡妇的红头绳从窗口消失,接着传来她故意提高的嗓音:"妇联的同志先喝杯茶,李青在换衣服!"
脱粒机的阴影里,王轱辘的唇压上李青的锁骨。他的工装裤蹭着她的裙摆,木屑和麦壳沾在衣料上。梨生突然从麦堆里钻出来,顶着一头金黄的麦芒:"爸爸,我找到一只蚂蚱!"
正午的日头晒得妇联的采访本发烫。李青坐在槐树下回答问题,银镯子在桌面上不时的轻响。王轱辘在不远处给梨生做蚂蚱笼,晒伤的背部肌肉随着削竹条的动作起伏。当记者问及夫妻创业的秘诀时,梨叶突然在背带里哭闹起来,小手扯开了李青的衣领一角——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吻痕。
"感情好呗。"张寡妇突然插话,手里的蒲扇给梨叶扇着风,"人家夫妻夜里商量事情,经常商量到后半夜呢。"她的雏菊发饰在阳光下晃啊晃,引来了几只真正的蝴蝶。
采访结束后,合作社恢复了平静。李大勇穿着新买的迷彩裤在晒场筛麦子,裤腿上的口袋鼓鼓囊囊装着小菌生捡的漂亮石子。七叔公坐在磨盘旁听收音机,老花镜腿上缠着胶布,镜片反射着跳跃的光斑。
谷仓的阁楼里,李青整理着旧账本。银镯子碰倒了墨水瓶,蓝色液体在木地板上洇开。王轱辘顺着梯子爬上来时,晒伤的胳膊蹭落了蛛网,惊走了一只花斑蜘蛛。
"妇联的人走了?"他的声音带着阁楼特有的沉闷。李青没回答,只是用脚尖勾倒了身后的账本堆,腾出一块空地。金镯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暧昧的轨迹,落在她解开的衣带上。
脱粒机的声音掩盖了其他的响动。王轱辘的工装裤垫在李青的身下,金属扣硌着她的后腰。阁楼的老木板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,惊起了屋檐下的燕子。
"轻点......"她的声音被王轱辘的唇堵住。晒伤的掌心覆在她的胸前,粗糙的触感让她的皮肤泛起细小的战栗。梨生的笑声这时从远处传来,像某种奇特的伴奏。
这时张寡妇的红头绳突然出现在阁楼窗口。她利落地把一篮新摘的桃子放在梯子顶端:"给孩子们吃的。"她的脚步声匆匆远去,还贴心地把谷仓的门带上了。
暮色染红晒场时,李青的银镯子找不到了。王轱辘在阁楼的麦堆里发现了它,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。当他下楼时,看见李青正在井台边洗桃子,水珠顺着她的小臂滑落,消失在卷起的袖口里。
"你的镯子。"他的声音有些哑,晒伤的脖颈红得厉害。李青接过镯子时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,惊飞了停在井沿的蜻蜓。
晒场上,李大勇正教小菌生用麦秆吹泡泡。七叔公的收音机换成了戏曲频道,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孩子们的欢笑。张寡妇的红头绳在晾衣绳上格外醒目,旁边挂着李青那条沾了麦芒的亚麻裙。
当月光照亮谷仓的阁楼时,脱粒机的皮带上还缠着一截蓝色衣带。王轱辘的工装裤丢在了角落,口袋里装着明天要用的铁钉。两个孩子的呼吸声从主屋传来,均匀得像新麦落地的沙沙声。
李青静静躺在枕头上,手上的镯子映着窗外摇晃的树影。王轱辘带着麦香的手掌覆在她腰间,那里还留着木地板的压痕。远处的池塘里,青蛙们突然齐声鸣叫,盖过了其他所有细微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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