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?”
裴仲瑄当然不乐意,也不甘心。
他朝醉红楼砸了这么多钱,从没想到一见到他就热情得不行的老鸨子,脸会变得这么快。
老鸨子向来都是看银子说事,哪有什么敢不敢的?
她指着裴仲瑄骂道。
“抠抠搜搜的玩意儿,老娘早就看你不耐烦了,给我把他丢出去!”
几个打手上前,一左一右架着裴仲瑄的胳膊往外拖。
此时的裴仲瑄完全顾不得形象,奋力挣扎着。
“放开我,你把银子还给老子,老子立马就走,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。”
使了隐身符的姜枕雪和飘着的周蕙兰全程观看。
说话时,姜枕雪压低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当年你嫁给他的时候,知道他这副德行吗?”
周蕙兰满脸都是,老娘跟过她,都是老娘黑历史的表情:“当然……不知道。若是有先见之明,老娘就算是守一辈子活寡,也不会嫁给这种倒霉玩意儿。”
姜枕雪非常不厚道地笑了。
声音一不小心没收住,引来周围人朝她这个方向奇怪地看了一眼。
空荡荡的一片,什么也没看到。
众人面面相觑,都以为这声音是对方发出来的。
老鸨子狠狠朝他“啐”了一口:“银子花出去就是老娘的,进了老娘口袋里的银子还想要回去?做梦去吧你。”
说罢,他一挥手,几个打手直接将裴仲瑄拖了出去。
挣扎间,裴仲瑄的鞋都掉了。一只脚光着,一只脚穿着鞋,被当垃圾一样丢在外面。
醉红楼几乎每日都会有这种情况。
周围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。
偏偏,裴仲瑄感觉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,脸上火辣辣的疼,他气急败坏地冲周围人喊:“看什么看,干你们的活,赚那三瓜俩枣,进得起醉红楼吗?”
周围人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莫名其妙。
因裴仲瑄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平民,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和他理论。
见没人敢惹自己,裴中瑄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。
还未等他再说什么,一只鞋从醉红楼大门处丢了出来。
周有财左手搂着娇儿,右手搂着梦儿,满脸嘲弄:“就你这点银子,也想在老子跟前装大款,滚去赚点银子吧。老子指头缝里随便露的一点儿,都比你那点家当多。”
说罢,他又左拥右抱回去,享受着一左一右两个美人儿的侍奉。
裴仲瑄又气又恼,恨不得上前活撕了这三人。
蹲在门口等的小厮见裴仲瑄这副狼狈的样子,立马讨好着上前:“奴才帮老爷把鞋穿好。”
心里恼火的裴仲瑄一脚踹在小厮身上。
跟平时的玩笑不同,今天他心里带着火,脚下用的力气也大,直接将小厮踹得趴在地上,手掌有血迹流出。
小厮看都不敢看,连忙把手掌上的血迹在身上擦了擦。
“奴才怕老爷着凉,还请老爷先把鞋穿上。”
裴仲瑄这才伸出脚,任由小厮跪在地上给自己穿鞋。
“欺软怕硬的东西。”
周蕙兰冷哼一声,满脸鄙夷。
姜枕雪不置可否。
今天裴仲瑄的倒霉事还在后头呢。
被赶出来,裴仲瑄的心情自然不好,他随便找了个酒楼,要了几碟下酒菜,又要了几坛酒水,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。
一开始还用杯子,时不时地配上几口下酒菜。
后来裴仲瑄干脆嫌不过瘾,直接抱着酒坛子,咕嘟咕嘟灌起来。
他酒量不算好,没多久就变得醉醺醺的。
小厮劝道:“老爷,酒喝多了伤身。”
裴仲瑄不耐烦地推开他。
“你懂什么,滚开。”
此刻的他,心情郁闷到了极点。
梦儿的背叛,老鸨前后嘴脸,周有财的嘲讽,当众丢脸,各种难堪的情绪挤在一起,早已让他的心理防线崩溃。
说白了,都是没有银子害的。
若他的银子比周有财多,今时今日,处在自己这个境地的人就是周有财。
裴仲瑄忍不住幻想起来。
若是境况交换,他一定会比周有财做得更加过分。
整个醉红楼的漂亮女人都是他的,老鸨必须每日给他提鞋,他穿好鞋然后踩在周有财的脸上,然后狠狠地羞辱他。
想到那种场景,裴仲瑄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。
店小二端了一盘凉拌肉上来。
瞬间把裴仲瑄从幻想拉回现实。
他郁闷地又灌了两口酒,狠狠吃了一大口菜,现实是他身上没多少银子,连个招牌菜都不敢点。
姜枕雪和周蕙兰就在不远处看着。
周蕙兰鄙夷地看着裴仲瑄现在这副死德行:“等我到了地府,别的鬼问我生前的丈夫是谁,我可怎么说啊。”
要说是裴仲瑄,岂不是把他的鬼脸都丢尽了?
姜枕雪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。
“当年你看上的。”
周蕙兰的脸彻底垮了下来,随即又想到了什么,声音里带着跟姜枕雪同款的幸灾乐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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