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凌霄看着斜倚在炕沿、目光幽幽投向自己的刘明韵,声音低沉却带着分量:“我保证。”
“其实……恢不恢复,也不那么重要了。”刘明韵的视线有些飘忽,声音里透着疲惫,“平凡人有平凡人的福分,盖世英雄也有英雄解不开的结。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,谁说……就不是好事呢?”
她唇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,眼底的光彩黯淡下去。这份感悟,浸透了她的骨髓。曾经,她也以为能和刘凌霄守着这份平淡,岁月静好。
谁曾想,灵气复苏,他踏入特事局,她的人生便如脱轨的列车,轰然转向。若能选择,她多想时光倒流,回到那段柴米油盐、触手可及的安稳里。
“古人说,‘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’。”刘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,“国难当头,正是需要人站出来的时候。我知道……是我亏欠了你。”他顿了顿,字句沉重,“别无选择。我只能用下半辈子,证明我的承诺一如既往。”
他抬腕看了看表,时间紧迫。“你好好歇着。我……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将襁褓中的平儿轻轻递回给冯文轶,刘凌霄转身走向门口。
脚步在门槛处顿住,他终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炕上那道孤寂的身影,目光复杂难辨。最终,他深吸一口气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。
屋内陷入一片寂静。良久,刘明韵的声音才幽幽响起,像飘在空中的羽毛:“文轶……你说,我该怎么办?”
冯文轶抱着熟睡的婴儿,轻轻拍抚,声音温和而清晰:“不知道。这答案,只能问您自己的本心。人这一辈子,顺着本心活,才算不辜负。”她顿了顿,语气带上一种沉静的力量。
“华夏还有古训,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’。有能力的人,肩上扛着大家,小家才能安稳。若人人都只顾自家门前雪,华夏五千年的薪火,如何能传续至今?”她看着刘明韵,眼神澄澈,“这个世道,纵有千般不如意,万般不得已,但有一点毋庸置疑——它永远值得我们倾尽全力去守护。”
刘明韵怔怔地听着,思绪翻涌,久久沉浸在那沉甸甸的话语里,难以回神。
上午七点半,刘凌霄和唐雪凝才匆匆坐进特事局总部派来的专车。
“怎么耽搁这么久?”唐雪凝一落座便忍不住问道,目光关切地在他脸上逡巡。
“没什么。”刘凌霄简短回应,视线投向窗外。与刘明韵关系的僵局未解,此刻他实在难以启齿,心情也蒙着一层阴翳。
唐雪凝察言观色,心中了然,立刻识趣地岔开话题:“你交代的建筑材料和物资,已经开始调集了。今天上午第一批就能到位,你看是辛苦你亲自‘搬运’过去,还是走交通部门的运输渠道?”
“我去就行,一趟的事。”刘凌霄收回目光,语气果断,“后续所有这类大宗运输,都交给我。让交通部门全力保障各段城墙的修筑,集中力量。如果条件允许,让他们继续加高加厚现有的城墙防御。”
“明白了,那就这么定。”唐雪凝点头,“那这第一批材料,你打算什么时候送?”
“上午谈判一结束我就动身。早一刻送到前线,他们就能把要塞建得更坚固一分。”刘凌霄语速加快,透着紧迫感,“另外,其他要塞所需的材料也要加快进度,最迟后天,必须全部备齐!时间不等人,若在局势彻底恶化前,这些要塞不能立起来,我们的全盘战略都要被动调整。”
“放心,一定按时完成!”唐雪凝郑重保证。
车子停在刘凌霄的办公室门前,刘骏秀已等候多时。
“局长,时间快到了。我们是直接去会场?”他迎上来问道。
“直接过去,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。”刘凌霄步履不停。
谈判地点设在特事局总部。原本计划在中央政府,但因会议室紧张,只能就近安排。
会议室里,对方代表团尚未抵达。刘骏秀抓紧时间,凑近刘凌霄,压低声音汇报:“局长,根据我们昨天深入研究和试探性接触,发现情况有点反常。”
“具体点。”刘凌霄看了眼手表,催促道。时间所剩无几。
“通古斯城代表团里,昨天有人私下找到我。”刘骏秀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警惕,“那人透露,大城主只明确表达了希望并入华夏的意愿,至于谈判中提出的那些附加条件……尤其是由三城主主导提出的那些,大城主似乎并未直接授意。也就是说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,“这次会谈的核心诉求,很可能是那位三城主在借题发挥,夹带私货!我们得提防。”
刘凌霄闻言,眉头骤然锁紧,随即又舒展开,眼底闪过一丝了然。那个三城主是什么路数,他心知肚明。这女人打的算盘,无非是想借谈判之机,攀附上自己这棵大树。
可惜,她打错了主意。他刘凌霄岂是会被美色轻易动摇的人?更何况,单论姿色,她恐怕还不及身边的唐雪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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