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尘走出厢房,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二楼的空间比想象中更为开阔,十余张红木圆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,每张桌子都围坐着三两成群的客人。
有人高谈阔论,有人低声细语,更有人倚窗独酌。
御尘走向廊坊,雕栏朱漆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当他倚栏俯瞰时,整个客栈大堂的热闹景象尽收眼底。
跑堂的小厮穿梭于桌椅之间,角落里还有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述江湖轶事。
好生热闹。
这学院地处偏远,没成想来的人倒还挺多。
就在此时,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闯入视线。
那人斜倚在柜台旁,宛如一幅被精心勾勒的水墨画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如雪的白发,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仅用一支青玉簪松松垮垮地绾起一半,其余发丝随意垂落。
他身着一席淡蓝色长袍,手上抱着一把白玉算盘,斜斜的靠在柜台上。
重要角色?
【每个人都是重要角色,他只是长的好看些。】云昭那略带调侃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正当御尘出神之际,袁枭靠近御尘,压低声音提醒道:“殿下,他是卫屺川。”
见御尘疑惑地挑眉,他又补充道:“曾是学院的先生,与院长叶岐安决裂后法力尽失,如今在学院旁开了这家客栈。虽然没了法力,但叶院长仍暗中照拂,加上常有大人物光顾,倒也没人敢在此闹事。”
说话间,卫屺川似有所感地抬头,目光与御尘恰好相接。
他嘴角微扬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,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,快步走向楼梯口。
御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呼吸骤然一滞。
玄知许?!
只见他正拾级而上,一袭白衫更显身形修长。
白色衣料上暗绣的纹路随着步伐流转,腰间悬着的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跟在他身侧的男子面容冷峻,紧锁的眉头下是一双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睛,即便站在那里不动,周身也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。
【无回域域主,独幽。】
啊????
御尘在心中惊呼。
这两位大人物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?
卫屺川已快步迎上前:“二位大人可是今日要去学院?”
他的声音温润如玉,与他这副冷冰冰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倒是不太搭。
玄知许的目光从御尘脸上一扫而过,淡淡应声:“嗯。”
他身旁的独幽却突然勾起唇角:“临修还在楼上,你多照看着些。”
这话说得轻描淡写,却让卫屺川的神色微变,连忙应下。
御尘注意到玄知许在听到“临修”二字时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而独幽的目光始终若有所思地落在客栈楼上,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这场看似平常的相遇,似乎暗藏着更深的谜团。
…
河面翻涌着诡异的黑气,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咕嘟作响。
御尘负手立于河岸,蓝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,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。
袁枭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左后方半步处,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,目光如炬地盯着河面。
似乎只要有任何异动,袁枭便会立马行动将御尘救下。
“咚!”
一声轻响,不知是谁扔了颗石子砸进河里。
水花四溅,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。
御尘猛地回头,瞳孔骤缩,身体已本能地向后退去。
可还是慢了些。
“小心!”袁枭一把扯住他的手臂,猛地将他往后拽了两步。
御尘踉跄着撞进袁枭怀中,后背紧贴着对方坚实的胸膛,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骤然加快的心跳。
御尘心脏咚咚直跳,身体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。
“殿下有没有伤着?”袁枭的声音从耳畔传来。
御尘压下紧张,声音还有些许颤抖:“我没事。”
“安王殿下好兴致。”一道满是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玄知许一袭白衣胜雪,腰间缀着的羊脂玉佩泛着温润的光。
御尘转过身面向玄知许,不动声色地将袁枭挡在身后。
他向前迈了两步,蓝色衣摆扫过被水溅起洇得潮湿的青石板:“域主。”
玄知许缓步走近,忽然伸手,指尖轻轻挑起御尘一缕发丝。
那动作轻柔,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,带着淡淡的草香香火气。
“你好香啊。”玄知许凑近嗅了嗅,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袁枭站在御尘右后方,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河水,默默站到了御尘身后。
“自重!”御尘呼吸一滞,猛地拍开他的手,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袁枭眼疾手快,连忙伸手揽住御尘的腰:“殿下不可再退了,小心。”
后腰撞上袁枭的手臂,御尘悄然拿出了一张符咒。
似乎只要玄知许再有这种冒犯的动作,他就会将这张威力巨大的符狠狠甩向玄知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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