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兹港的秋风裹着海腥味,如同一把把钝刀刮过行人的面庞。枯黄的落叶在街巷间打着旋,时而被卷起,时而又重重摔下,仿佛在诉说着这座港口的萧瑟。石破天立在长乐帮了望塔的最高处,斑驳的塔身刻满岁月痕迹,每一道裂纹都像是长乐帮这些日子所受的创伤。他望着港口外零星的商船,那些船只像是被风浪打散的孤舟,在广阔的海面上显得渺小而无助。往日里,这里商船云集,桅杆如林,如今却门可罗雀,唯有几艘挂着玄冥阁黑莲旗的货船,正大摇大摆地装卸货物。黑莲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那嚣张的模样,仿佛在赤裸裸地嘲笑长乐帮的落魄。
“少庄主,苏寒姑娘传来消息。” 侍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急促与不安。石破天转身,只见她裙摆沾满尘土,发丝凌乱,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。她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冰棱,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,那字迹像是在极度惊恐下留下的。“文宝斋的学徒冒死逃出,说掌柜的死前攥着块碎布,上面绣着玄冥阁的暗纹,还有…… 天璇阁的星轨标记。” 侍剑的声音微微颤抖,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,眼眶里甚至还闪烁着未落下的泪花。
石破天的手缓缓抚上腰间的星陨铁剑,狼头流苏在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。这些日子,他表面上不动声色,每日只是在帮中平静地踱步,或是在书房翻阅古籍,但实际上,他早已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。他让焦九皋带领狼卫换上粗布麻衣,扮成市井混混,混迹在龟兹港的各个角落。这些狼卫本就有着敏锐的洞察力,如今更是如同隐匿在暗处的狼群,时刻留意着任何风吹草动。他们穿梭在茶楼酒肆,在醉汉的胡言乱语中寻找线索;徘徊在码头仓库,从搬运工的窃窃私语里捕捉信息。
同时,他命苏寒联络冰心殿的旧部。这些人分散在江湖各处,有的成了小镇上的医女,有的做了富商家的护院,但只要苏寒一声令下,他们便毫不犹豫地汇聚起来。他们利用各自的身份,追踪纸张和火漆的来源。有人顺着商路,一路追查那些满载纸张的马车;有人潜入店铺,仔细比对火漆的纹路与配方。而石破天自己,则每日研读《易经神功》,古籍的纸张早已泛黄,每一页都承载着老帮主的智慧。他试图从古籍中找到破解谣言的关键,在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中,寻找着能驱散这场阴霾的光芒。
“通知各门派,三日后,在龟兹港演武场,我要召开江湖大会。” 石破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星图印记在掌心隐隐发烫,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的决心。“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。” 他望向远方,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,那是为长乐帮洗刷冤屈的坚定信念。
三日后,演武场人头攒动,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场地四周插着各门派的旗帜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少林、峨眉、武当等名门大派的弟子整齐列队,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,身姿挺拔,眼神中透着庄重与好奇。而角落里,一些小帮派的人则交头接耳,神色慌张,眼神闪烁不定,时不时地望向石破天的方向,像是害怕被人看穿心中的秘密。
石破天走上高台,脚下的木板发出 “吱呀” 的声响,仿佛也在为这场大会感到紧张。他望着台下众人,深吸一口气,气息沉稳而有力。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,最终落在玄冥阁和天璇阁的席位上。那里坐着几个面色阴沉的人,其中一人把玩着黑莲镖,黑莲镖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,反射着冷冽的光芒。那人眼神中满是挑衅,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,仿佛在向石破天示威。
“诸位江湖同道!” 石破天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全场,震得众人耳膜微微发疼。“这些日子,长乐帮深陷谣言泥潭,被污蔑、被中伤。有人说我们妄图用双生印掌控天下地脉,有人说我们的震频术能吃人!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,顿了顿,从袖中掏出一叠告示,那告示上的字迹狰狞,仿佛是一张张血盆大口。他狠狠将告示摔在地上,纸张与地面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可这些谣言,究竟从何而来?”
台下顿时议论纷纷,众人交头接耳,声音如潮水般涌来。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焦九皋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上台。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听风楼被抓的汉子,此刻他满脸淤青,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,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,但眼神却依旧凶狠,像是一头困兽。“少庄主,这狗东西全招了!” 焦九皋怒目圆睁,一脚踹在汉子背上,汉子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。“他们受玄冥阁和天璇阁指使,伪造告示,收买乞丐,就是要搞垮长乐帮!” 焦九皋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,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再给汉子几拳。
玄冥阁的使者冷笑一声,缓缓站起身来。他身着黑莲长袍,长袍随风飘动,仿佛一团笼罩着邪恶的乌云。“石破天,空口无凭,就想栽赃嫁祸?” 他的声音冰冷而阴森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。随着话音落下,他袖口一抖,三枚黑莲镖已扣在指间,镖身泛着幽幽的蓝光,显然淬了剧毒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