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德院的书生群情激愤,嚷嚷着去了慈悲寺的方向。陆铭心想之前真熙校尉说要去慈悲司,也不知去了没有。当下对田道士说道:“咱们也去寺中瞧瞧,太玄既说绿琳是妖,这么多天过去了,总要给个说法。”
田道士也很疑惑,就点了点头。
两人商议片刻,没有立刻山上,而是等众书生走干净了才慢悠悠的爬上慈悲寺。等走上山头,见寺庙门口早就堵了许多青衫书生,两个小沙弥被骂得满脸的唾沫,众人都指责他们滥用私刑、掳人妻女之类的。而那小沙弥则一脸的苦相,频频的说着:“诸位切莫误会,钱施主误闯慈悲寺,被院内高手震伤,此时就在后堂静养,本寺绝无恶意。”
那些书生却不罢休,说着就要硬闯进去。此时寺庙院门打开,走出来两个身躯魁梧的头陀,他们身上是纯粹的金色,眼如铜陵,手如老树,瞧着十分的骇人。这两人分别拿着两根粗壮的降魔棍,站在那儿就像天柱一般。田道士小声道:“这是金刚护法,修的‘无相金身’,可以说刀枪不入。”
对于使剑的人来说,刀枪不入就等于无敌了。
众人也不敢乱闯了,只是说要请什么先生来教训恶僧。过了片刻,有人开门出来,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人群。陆铭认得此人,顿时喊道:“真熙校尉?你也在寺中?”
“哦,是二位?”
真熙有些惊讶,穿过人群走了过来,“二位怎么也来慈悲寺了?”
陆铭道:“太玄大师抓了绿琳,引得一帮书生群情激愤,我和师父是来瞧瞧的,如何?绿琳是不是妖?慈悲寺又打算如何处置她?”真熙沉吟片刻,道:“绿琳她……我也说不上来,我去牢房中见过她,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侍女,并无不妥,但慈悲寺的那帮和尚又一口咬定她有邪气,非要关着她。”
其实真熙这次来慈悲寺主要是调查老夫人的死因,他本来怀疑和绿琳有关,但细细盘问之下又没有找到破绽,而且绿琳看起来并不像妖,所以整件事弄得他也摸不着头脑。
陆铭反问道:“绿琳会不会武功?”
“教过她一些,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没什么,此前太玄大师抓绿琳的时候,我发现她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,所以特地问问。”
“她在我娘身边照看着,也学了一招半式,算不得高手。”
田道士说道:“这帮和尚既然说绿琳是妖,有没有真凭实据?若无真凭实据,总不能一直关着吧?”真熙也皱起眉头,毕竟绿琳是从他府中出来的,放任不管似乎也不合理。
真熙道:“二位提醒的是!我这就进去说道说道。”说着转身就要进去。陆铭连忙道:“我们陪你一起去!”连忙跟了上去。田道士也跟进了门。那门口两个头陀认识真熙,并不阻拦,就让三人进门了。
几个人进了禅心院,太玄便在此处。真熙道明来意,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要带走绿琳,毕竟人是从他府上出去的,总不能任由他们冠上一个“妖怪”的名头就扣留下来,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。
太玄听了,不由得皱起眉头。本来以慈悲寺的地位,既然断定绿琳为妖,就一定不会有人怀疑,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惹上了一帮儒家的书生。这些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,而且绿琳因为几首曲子成了众人心中的一代才女,绝不可能是妖,所以慈悲寺也成了恶僧藏匿的地方。
太玄十分无奈,只说道:“这妖怕是幻化成人形的,可惜以贫僧的道行窥不破它的法术,几位不如住下,等明日悟心师尊闭关出来,一定能分辨出来。”
田道士一听到‘悟心’的名号,顿时肃然起敬,说道:“悟心大师仍旧健在?”太玄微微点头:“师尊步入无相之境,寿数长久,仍旧在尘世逗留。”田道士:“既有悟心大师来评判,想必一定不会错,不如咱们在慈悲寺逗留一日,等明日悟心大师出关了再做计较。”
真熙:“如此甚好!”
太玄叫出身边的一个徒儿,吩咐他给众人备下厢房。陆铭也住在了慈悲寺。因为昨夜一晚上都在挖坟,陆铭早就累了,所以到了厢房之后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期间被小沙弥叫醒去吃了一顿斋饭,然后继续蒙头大睡,直到傍晚才醒过来。
让陆铭惊讶的是,那帮扯皮的书生竟然还在门口谩骂,似乎不肯离去。
到了晚上,寺庙为了防止别人乱闯,点了几盏明亮的灯笼。陆铭依旧能听到门外的叫喊声,他踱步出门,见新月当空,春季的风有些寒冷。这寺庙依山而建,走廊弯弯曲曲的看不见尽头,每一间屋子小巧精致,忽的,旁边传来一声叫喊:“放我出去!”听着有些熟悉,似乎是那个钱书生。
“钱施主,你擅闯本寺,本来该受杖责二十,但念你是初犯本寺不打算计较,还请你稍安勿躁!”
“放我出寺!”
“你要离开?这……本寺自然不会阻拦,只是你出寺之后就不要再闯进来了,免得又被护法寺僧打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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